信念的力量:带豹回家,它在路上
大新闻:河北承德出现华北豹了!
2019年8月12日凌晨,河北承德平泉市出现一只形似豹子的野生动物在羊圈中捕食。经过专家认定,这是一只华北豹。视频请戳——
视频上看得很清楚,一只豹潜入羊圈,挑选了目标并袭击(一只大羊和两只小羊)。这个豹的体型并不大,但这无疑是华北豹保护史上的一个重要发现:这是首次在北京以北的燕山山地发现华北豹,这把华北豹已知的分布点向东北方向推进了300多公里(上一个最北的华北豹分布点是2012年我们在小五台山保护区拍到的那个豹子)。
这也代表着目前华北豹在除了已知的子午岭、六盘山、太行山、吕梁山等山脉的主要栖息地外,可能潜在一个新的大尺度栖息地:燕山。
早在我们设计带豹回家工程的时候,我们就把燕山山脉纳入视野。这主要是基于几点考虑:一,燕山山脉历史上是华北豹的重要分布区,且可考据的存在时间很近,在2000年以后北京北部的一些山区还有相对可靠的记录,相比于此,北京西南部的山区豹可确认存在的时间要更早;二,燕山山脉总体东西走向,但并非“一条”山脉而是“一片”山脉,面积大且山势低缓连续,相比于太行山很多地方的山高谷深,更适合豹等大型兽类的生存;三,北京以北的山区人口密度相对于南部而言更低,人为干扰压力也相对小一点。
只是人力有限,我们的精力都花在太行山脉了,除了在和顺做好保护以外,主要在河北的太行山寻找华北豹和进行生境评估。事实上就在今年,我们发现山西的豹已经进入到河北境内了,将山西豹种群距离北京的距离缩短到了200公里以内。
2019年春季,一只华北豹进入到太行山河北境内,看上去也是一只年轻的开辟家园的豹子。
但是这次承德的这只豹子,距离北京密云的市界仅有100公里多一点,而北京这边对接的地方则是一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:雾灵山。对于带豹回家而言,无论是南线还是北线,华北豹都迈出了坚实的步伐。
我不知道这对于别人来说会有何感想,至少对于猫盟而言,这非常鼓舞人心,使得我们的信念更加坚定。
在过去的两年里,随着我们对整个太行山北段的摸底,我们对于豹何时、如何通过自然扩散从现有种群扩散至北京,心里是没底的。
一些资料表明,豹的扩散能力在正常情况下比虎低得多。亚成年的公豹扩散距离出生地大约是30-50公里,雌豹则只有8-10公里。这个数据在和顺的华北豹身上也有所体现。
而此前已知的豹种群到北京的距离都在200公里以上。考虑到从山西已知种群到北京西部的山地,路上并非都是理想的连续栖息地,豹的扩散就更加困难重重,依靠豹的自然天性,需要一个豹种群好几代的顺利繁殖和扩散才能实现回家大计。
豹遵循着本能而沿着山脉行走,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住它们的森林和狍子。
在我们的设定里,从山西到北京,有两个种群扩散的跳板:驼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小五台山国家级保护区。只有这两个保护区出现了定居的母豹,才意味着华北豹太行山种群开始真正地靠近北京,而这种场景,我们只能用耐心去等候。
而此次北线出现的华北豹,则可能让这个回家周期大大缩短了。乐观地说,如果北京以北的山区恢复良好、人为干扰得到有效控制,则豹重返北京北部山区可能在5-10年内就会实现。这个时间对于一个项目而言可能并不短,但对于一个生态系统的正常恢复而言,则不过转瞬之间。
现在的问题在于:这次发现豹的地方是否存在一个可繁殖的种群。这一点至关重要,因为一只豹的突然出现,可能只是一个扩散中的年轻豹子,这并不代表什么。事实上北京北部山区在近10年里总会有零星的豹出没的消息传出,只是都没有得到验证。10年前当我和老蒋开始在北京寻找华北豹,我们也是在北京北部的燕山山脉开始的,因为那次我们听说一户人家的羊被豹子咬死了很多,而那次的情况我们通过实地走访,也相信确实是豹所为,只是当地并没有定居的豹子,那多半也是一只四处游荡的扩散个体。
我查了一下一些过往记录,虽然并没有什么靠谱的消息,但我发现就在这次出现豹的地方,在十年前也出现过一次豹的疑似记录。这就很有意思了,虽然连续十年仅有这两次记录,但可能还有更多的信息没有被报道,所以我们不知道。这表明当地确实有可能存在一个豹的种群,虽然可能规模很小(否则不会消息这么少),但存在是最重要的。
而且就在今年7月份,就在距离平泉市道虎沟100公里不到的地方,秦皇岛市的北边,也出现了家畜被咬死的事件,据分析也极有可能是豹所为。
这说明在北纬40度的燕山山脉,确实可能存在着华北豹种群。
把2009-2019北部山区豹的几个记录在地图上标出来,可以看到一个潜在的可能性
虽然很多人在质疑带豹回家的可行性,觉得这是异想天开,甚至连我们自己都曾经怀疑过这个工程的现实性,但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:要对它们充满信心,要相信自然的力量。
家就在那里,只要我们坚定地走下去,它们就会回来。有些事情,只有你真的相信了,才会坚持,只要坚持,就可能会成功。
回家吧,我们等着你
感谢带豹回家所有共创方
及
资助方阿拉善SEE基金会
阿拉善SEE华北项目中心 阿拉善SEE山西项目中心